11輛休旅車車隊浩浩蕩蕩離開飯店往鸞山前進。我們要去體驗布農族的生活。森林文化博物館,是我們的目的地 。
位於台東延平鄉鸞山部落上方的原始森林,我們穿過台東熱鬧的街道、綠色隧道,開始爬坡往山上走。
車隊由第一車的領隊帶路,透過無線電向所有人沿路介紹環境,並不時通報路況,提醒各車駕駛注意。沿著蜿蜒山路上行,沿途風景秀麗。
約莫20分鐘之後車隊停在一山坳處,所有人下車走向指定地點,一位布農族嚮導正等著我們。
也有的嚮導做武士打扮。原來上山的訪客必須由專人帶領,聽介紹。因為「森林博物館沒有路標,外人找不到入口,在這裡要學習找回人和自然的關係。
「海綿」是我們嚮導的綽號,要比布農族名字更方便大家記住。他話說從頭,告訴我們博物館的歷史、說明參觀的方式、流程,有條不紊,言談之間充分展現原住民的幽默、風趣。
近二十年前,布農族的阿力曼發現有財團覬覦這片原始森林,不忍祖先留下的美好大自然遭破壞,四處奔走、努力、湊錢,最後借貸到兩千萬,一頭栽下,保護這片原始林,從事生態環境教育工作,成立了森林文化博物館直至今日。
鸞山SAZASA意思是: 「這是一個甘蔗會長得高、動物會活躍、人會活得很好的一塊地」,所有進來的訪客要共同保護它。至於森林有多大「森林博物館沒有大門,大門在人們的心裡;只要愛土地,就為他開門, 心有多寬,森林博物館就有多大」,是他們的回答。
就在他站立處轉個彎登上一緩坡。一棵巨大無比的白榕,不,不能以一棵來形容,不過也是一棵啦,因為眼前所見全是一棵母樹不斷向外延伸氣根形成,氣根再生氣根,一代又一代,已不知有多少代在這生長,造就了今日樣貌。
抬頭仰望,枝葉密集不見天日;左右張望,一眼難盡。像張大網把你籠罩著。
腳下的氣根不停向外擴張,老根養分不足枯萎,整棵樹就向新根處移動,左移右挪的,「會走路的樹」名氣不逕而走。也有人形容它有如阿凡達電影中的神奇大樹。
突然之間,人在它面前變得好渺小,產生敬畏之心。
看完森林博物館的門面,繼續往前行。
車停妥,步行入山中,開始體驗布農族人的生活。海綿說: 「你們每人會得到一隻野豬...不,野豬肉啦, 不是一大塊,是一支竹籤插著一小塊豬肉,自己烤。」
吃烤肉,配小米酒,再來杯養生茶。
海綿把大家集結,進行很重要的一個儀式 : 祭祖靈、敬土地,向布農的山神打招呼。祭品是一瓶米酒和一包檳榔,這要自備的。一組人馬推派一位代表即可。然後要運動了~~走獵人步道。
「裡面要手腳並用的,各人視自己的身體狀況決定要不要進入」,海綿告訴大家,「我們叫它獵人步道,需時四十分鐘左右,所以,其實它是累人步道喔。」
人要有自知之明,決定放棄,在外面等候。我也沒有閒著,欣賞四周風景,練習寫生,享受珍貴的森林清新空氣,沉澱心情。
陸陸續續有同行者走出了林間,各個臉色紅潤、氣喘吁吁,但是都說「好玩、刺激」,真的是爬上爬下不得閒,重回童年時爬樹的時光。
運動了,是吃飯補充體力的時間了。再往上一個山坡,一個大草棚是我們用餐的地方。海綿又宣布注意配合事項:
一是:「有用的男人要走出來,幫另一半或是單身的女性盛飯;」
二是:「我們的菜很多,有三、四十道菜,我們的阿姨在廚房很忙,因此,男人們要幫忙到廚房端菜。」
三是:「女人只要坐著、微笑、等、吃飯。」
於是一聲令下,整個餐廳動了起來。各式菜色,都是就地取材的菜蔬、加上山豬肉烹調,一盤又一盤擺滿了長長的餐桌,大夥兒依序夾菜進食。
一大鍋包括天上的木瓜、空中的佛手、地面的南瓜和地下的地瓜熬煮的瓜瓜湯,等著人們享用。
新鮮的食材,打動每位訪客的心。不忙,還有搗麻糬體驗。
小米加上南瓜蒸煮後,放入木臼中,倆倆合作,你一槌我一槌,講究的是默契,抓住節奏也就不那麼難了。黏性夠了之後,用筷子分割,沾上花生粉,送入口中,特別的香甜。
當然,來到森林文化博物館,不能只是吃吃喝喝,有更重要的事要做: 種樹。一個團體一棵幼苗種入土中,象徵著永續地球、保護森林,人人要有這個念頭在心中。
一連串的活動接近尾聲,海綿要大家手牽手,圍成一個大圓圈,教我們布農族特有的八部合音。怎麼可能? 別慌,聽他介紹步驟,在每次呼吸時,按自己的聲音從較低音開始吟唱「嗚」,聽隨海綿的口令換氣、提高一音階。
於是,正式來了,閉上眼,用心靈吟唱,七、八十人一同發出同一個聲音,每人音階不同,卻很自然地產生了和音,沒有排練、互相不熟識的人居然可以做到了!
走在圓圈內紀錄這奇妙的時刻,有著莫名的感動。
生動的帶領,讓我們在最短時間內對布農族的文化有初步的認識,對他們敬畏森林,尊敬大自然的心,有更多的體會。好樣的森林文化博物館。讓我們帶回二億:記憶與回憶。
MI-HU-MI-SAN!!(布農語謝謝)
註: 前往鸞山森林博物館需要事先預約,可參加半日或一日遊(含餐)。自備飲用水,最好準備環保碗筷;交通要自行安排,在指定地點會合後,統一帶領上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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